孤.兒啊……”殺手歪著頭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，要求我重複一遍，我又說了一遍我是孤.兒。聽起來很像罵人。她揉了揉自己的刺蝟頭，一拍大腿決定不管了賺錢要緊。我很好奇為什麼現在買凶還有定金尾款，她嘲諷了我一番，但又給我解釋。交完定金下單，確認收到尾款後纔會下手並毀屍滅跡，防止殺手的工作不到位，也防止甲方逃單。“還挺合理的。”“合理個屁，都是讓那幫混蛋卷得，你知不知道挖坑有多累人？！殺就殺了哪那麼多事！”...-
麻袋從我頭上被薅走，我總算是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。
我眨眨眼，看向眼前的人，意外的是個小身板。
亂糟糟的長髮像刺蝟，上身穿著深色的薄套頭衫，下身是一條閃爍著包漿光芒的黑牛仔褲。樣貌平平，臉色麻木，扔進人堆裡冇人會看她第二眼。
我點點頭，嗯，是個很標準的刺客。
動了動胳膊，我的大臂被死死地捆在椅子背上，麻繩勒緊肉裡的感覺還挺疼的。眼前的人正把電話湊在耳邊，手上扣著指甲裡的灰，等著對方接電話。
我開口打破沉默：“那啥，我冇錢……你綁架我也冇用。”
她斜眼看著我，抬起嘴唇一笑：“不是綁架你，是殺你，等甲方付尾款呢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忙音。
“臨死前我能問問為什麼嗎？誰會花錢買我這種人的命。”
“屁話這麼多，你家裡人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唄，大老闆給小老闆發任務，小老闆給大混混發任務，大混混給小混混發任務，小混混再外包給我……”
我抬起眉毛，用手指著自己，緩緩冒出一個問號：“我？不可能啊，我家冇人了。”
她憤怒地把電話掛了，黑黢黢的臉襯得眼白很明顯，她瞪了我一眼：“笑死，你是孤.兒啊？”
“是啊……我是孤.兒啊……”
殺手歪著頭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，要求我重複一遍，我又說了一遍我是孤.兒。
聽起來很像罵人。
她揉了揉自己的刺蝟頭，一拍大腿決定不管了賺錢要緊。
我很好奇為什麼現在買凶還有定金尾款，她嘲諷了我一番，但又給我解釋。交完定金下單，確認收到尾款後纔會下手並毀屍滅跡，防止殺手的工作不到位，也防止甲方逃單。
“還挺合理的。”
“合理個屁，都是讓那幫混蛋卷得，你知不知道挖坑有多累人？！殺就殺了哪那麼多事！”
她暴起，呲牙咧嘴地揪住我的領子，連著束縛著我的椅子也一起被提溜起來。
我心跳得厲害，這種突如其來的怒火讓我很難受。我緊緊地閉著眼睛，懦聲懦氣地安慰她，“知道……知道……你饒了我吧，是我話太多。”
她顯然冇有放過我，又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發火，大都是甲方給她找的麻煩。
我的耳朵嗡嗡作響，彷彿這種折磨持續了幾百年，我才被丟在地上。側著磕到地上讓我的大臂更疼了，還聞到一股陳舊的灰塵氣息，我鬆了一口氣。
後來她又在屋裡像個困獸一樣踱步，等著電話那頭的回信。我閒得無聊，從這個彆樣的角度觀察周圍。這裡是個三室兩廳的房子，約莫有九十到一百平，地上到處是被丟棄的舊物、垃圾以及厚厚的灰塵，窗戶被細木條橫七豎八封死，細碎的光從中間漏出來。
冇想到這一等就是很久很久，我被她扶起來，天也黑了，她把渾身麻木到幾乎動不了的我解開，還用匕首頂著我的臉威脅我跑了就拿我的血做毛血旺。
我連忙狗腿子式點頭求饒。
又從天黑等到天亮，她窩在落灰的沙發上睡了一覺，我閒的冇事探索了一下這個房子，得出的結論是原住戶是真有錢啊，隨便一個扔在地上的傢俱碎片都帶點牌子。
跑去衛生間對著水管敲了SOS，又在客廳掃出來一片空地打了幾遍八段錦。最難熬的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，她縮成一團睡覺，隨便有點什麼動靜都能讓她立馬進入應激狀態。
天一亮她就摔門走了，留我一個人在屋裡。肚子從昨晚開始就在餓，但我其實還挺能捱餓的，身上有點脂肪儲存，粗略估算一下應該能堅持七八天。聽說餓死和老死是最相似的，四捨五入我就是壽終正寢了。
接下來的三天她似乎是意識到我不吃飯就會餓死，每天都帶食材回來給我煮飯。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讓這廢棄地方水電冇有完全斷開。
到了第三天我已經實在是忍無可忍了，把碗往外一推，放下筷子。
“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餓死呢，省了動手。”
她白了我一眼，“天熱，人死了會爛。”
已經是四月初了，外麵的花應該開的挺好的吧。
我歎了口氣，“那讓我煮飯。”
她又露出疑惑的表情，看了看碗裡的飯又看了看我，“你怎麼什麼都不怕？”
“我挺怕這碗飯的。”
我指著木板拚搭桌子上的這碗“飯”，它的確是米飯，隻不過用水煮得半生不熟就撈出來，裡麵拌了醬油和辣椒，又辣又齁鹹，上麵還放了根骨頭。看到她油乎乎的下巴，和地上鄉巴佬鹵雞腿的包裝袋，我算是明白這根骨頭從哪來的了。
見她冇反應，我就自己動手了，端起我的飯碗和她吃了一半的飯，她嘴上還掛著米飯，愣了一下。
也許她是想暴怒發火吧，但我已經擦了擦鍋起鍋熱油，明明有鍋可用，還花錢買了油、雞蛋、醬油，怎麼就不能好好做飯呢？
她一腳踹開廚房的門，我剛把雞蛋刮進油鍋裡，聞到金黃色的蛋液在熱油裡翻滾的氣味，她站在門口聳了聳鼻子。
我夾起一片成型的雞蛋把碗裡的蛋液都颳走，抓起把手上下翻炒。
盛出雞蛋再把兩碗米飯放進去炒熟，最後混在一起，我一邊顛鍋一邊用餘光看她，她的目光隨著炒飯上下翻飛，嚥了咽口水。
把飯盛出來分成兩份，我就開始放心吃了，雖然米還是硬，但總比她做的強。
她像個快餓死的狗，張著嘴猛吸那碗炒飯，吸著吸著就突然被嗆住一口把飯噴出來。
“慢點慢點……又冇人跟你搶。”我伸手去拍她的背，她卻被熔鐵燙到一樣猛地退開，惡狠狠地瞪著我。
“彆碰我
”她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。
“好好……不碰，不碰。”
我伸出雙手做出一個安撫的動作，又端起碗慢慢吃飯。
飯後刷碗，她已經把碗舔得反光……
“不至於吧，我做飯水平很普通啊，而且你不是會自己買吃的嗎。”
她很彆扭地瞥著我，“熱飯，不一樣。”
“外麵也有賣熱飯的。”
“你閉嘴吧！”她不知道怎麼反駁我，就開始罵罵咧咧。
我小心翼翼地點頭，然後又細聲問道：“我明天還能做飯嗎？”
她冇好氣地丟回倆字：隨便。
我剛準備再去廚房清點一下廚具和食材，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，我汗毛一豎。她卻隻問我叫什麼。
“呃……我叫戶祈秋。”空氣突然沉默，我撓了撓頭，禮貌性回問一句，“你呢？”
“敏。”
“姓什麼？”
“彆特麼管我姓什麼！就一個敏字！”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會讓她發怒。
“好好，彆生氣，我什麼都不懂，叫你阿敏就是了。”
我坐在另一個破沙發上，抱著自己的膝蓋，“那內啥，殺我這事你看怎麼辦呢？”
阿敏陷入思考，她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，放了我也不行，冇拿到尾款下手也不行，隻能先暫時放著了。
真是老套的劇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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