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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絮小說 > 魔修她嬌養了苗疆少年 > 重生

重生

她十指糾纏,繾綣如交頸鴛鴦。指尖萬千清明化作一縷縷黑氣鑽進她的指尖,頓時,薑至掌心的魔修印記裂縫開始慢慢癒合,等最後一絲黑氣消失不見。裴景淮皓腕中的細小血管消失,手背白得幾乎透明。瞳孔中如墨的黑漸漸變成如大雨傾盆前壓抑的鉛藍天色,像是燃起兩縷森森駭人的鬼火。裴景淮小心翼翼地抱起薑至,“都探了我的神元,還不知道好好利用我。”他極力剋製著身體裡兩股相沖的靈力,伴隨著疼痛,是無窮無儘的負麵情緒,暴戾,陰...-

九月天,臨近傍晚,天幕漸漸被晚霞染紅,錦緞般的雲彩鍍上金色光暈。

白衣女子垂坐在菩提神樹下,周身繁絮的白花紛揚似漫天飄雪,如流水一般的烏髮被煙青髮帶高高束起,掌心的魔修印記隱隱顯現,若有若無地變幻著顏色,從霜白到墨青,逐漸演變成墨黑。

帶著獨特清香的菩提花花瓣落在少女烏髮上,觸及瞬間,化作一縷白煙消散在空氣中。

菩提樹乃苗疆的神樹,佇立在五藏山上,是禁地,族內之人不能輕易踏足,唯有三年一次的祭神儀式,神樹開花,族內人纔會帶著新生的孩子前來掛紅繩祈福。

良久,少女眼睫微顫,耳邊是青鳥撲動翅膀追逐晃動竹鈴的聲音。

叮叮——咚咚——嘩嘩——

清脆悅耳。

薑至一直沉睡在這個凡人身上,對外界的事知曉不多,但這個聲音卻十分熟悉,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。

裴景淮,傳聞中的聖子要見她。

她不動聲色地捏散手中凝聚的黑氣,緩緩起身,隨意拾起半瓣菩提白花,用於掩飾魔修氣息。

千年前,薑至還是飄蕩在從極之淵的一殊氣息。機緣巧合下,得了上神的點化,成了天上地下第一朵也是唯一一朵彼岸。

彼時,混沌初開,**八荒秩序尚未建立。各處生靈自生由死,如是為止,眼見生機凋零。

天道降下旨意,命神界三位上神下界尋找開啟輪迴的陣眼,地藏便是其中一位。天道心思何其難拿,隻輕飄飄一句便將尋常不見蹤跡的上神“貶”至下界尋陣眼,竟也連線索也不給。

轉眼數千光陰流轉,薑至化形後也隨地藏尋了千年,時常腹誹天道老兒好不給情麵。現下想起來,當真是諷刺啊,以至於後來被煉化,倒也是活該。

短短半程,她彷彿將千年前種種都給經曆了一遍,焚身之痛,無力之苦,縱是渾身上下皆是被煉化也是解脫多於痛苦。

隻不過千年前受的傷,此刻竟然都加諸在這具凡人的身軀上。

眼下,她是真身被封,法力僅餘一成。

唯一值得慶幸的,大概就是魔修印記仍在,一切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。

隻是人間這點混沌氣息還不夠。

薑至作為苗疆左使沙場上的狼煙烽火也是見慣了的,正好可以藉由凡人的殺戮、怨念修補魔修封印。加之,苗疆這地方還是個難得的天靈寶地,靈氣充沛,於修煉是大益。

雖說繁瑣慢了些,要想活下去,眼下卻也冇其他法子。

三十二洞。

青石板鋪成一路徑直通向林中古色古香的殿宇,遠古神獸匍匐在硃紅的梁柱之上,無形中釋放威壓。

四處並無其他建築,像是殿主人獨屬的桃花源。

吱呀一聲,門被推開。

寬大的寢殿,薄如蟬翼的紗簾上繡著古老紋飾,夜雨過後,空氣中瀰漫水木香,窗框外,梨花枝椏輕晃著下起一場白雪,雨珠自芭蕉葉滾著滴落進一汪池水,錦鯉搖擺紅尾朝水麵吐著氣泡。

苗疆雖小,但風景迤邐。百姓不多,卻人人養蠱,遠離天下紛爭。

薑至一襲白衣勝雪,散落的肩頭的發染著深林的清冷,泛著幽光,襯托的她更加白皙。悠揚的鈴聲隨著她的腳步而響起,素白的長裙也跟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。

透過珠簾隱隱顯出一道身影,隔著珠簾,薑至循著人間的說法向聖子拂手行禮。

每代聖子都是被選中的。

自聖子離世,長老閣便會在苗疆尋找在同一時刻出生的嬰孩,選為新的聖子。

而左使是被豢養的蠱仆,族中一旦出現背叛者,其人的孩子便會送到長老閣被種下往生蠱,若是僥倖冇死,成為左使,生生世世成為聖子的守護者,為苗疆生,替聖子死。

薑至慢慢的仰起頭,珠簾已被風捲起,眼前之人焉然顯身,薑至瞳孔乍然收縮,目光全然落在裴景淮那再熟悉不過的麵龐上,蔥白玉指因用力而指節泛白,緩緩顫抖著。

“地藏……”薑至一瞬不瞬地盯著他,千年不見,他依舊是一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。

裴景淮眼皮微掀,眼底是一層隱晦不明的暗色,“左使怕是糊塗了,祭神儀式是半日前,地藏神像並不在此處。”

苗疆人信仰往生,認為人死後會有魂靈轉世,聖子更是上天的旨意,是他們的信仰。

裴景淮一身青袍衣角隨著風動而捲縮似流水波瀾舒展,他抬了抬手,點了一盞茶,示意薑至一同坐下。

片刻,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薑至身上,聲音冇什麼波瀾,“南王端著架子,尋了幾個勳貴世家,由著悠悠眾口,明裡暗裡討要子蠱。”

裴景淮將茶盞推到薑至麵前,斜靠著,半闔著眼,神色懨懨。

薑至有些困惑的看著麵前眉目依舊清俊如畫的人,勾起無限回憶。

地藏在她煉化元神時,連同其餘兩位上神催動陣法,已然完成天道旨意……為何還會出現在人間。

當時……她……

薑至眉頭微皺,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驀然放大,侵蝕著她的神經,連同眼尾也染上嫣紅,多添了一絲風情嫵媚的味道。

更多的細節,薑至有些記不得了。

片刻,薑至眉眼溫順,接過茶盞,“殿下交代便是,屬下自當萬死不辭。”

她暗自催動法術試探裴景淮本源,竟真窺得了一絲地藏氣息,薑至不動聲色將氣息凝在魔修印記上。

煙青色的氣息與墨黑魔修印記迅速糾纏,像是冬日鑿開的冰麵,溢位一池水,修複一部分破碎的元神。

薑至撩起眼皮,眼尾彎彎。

果然還是他的氣息最是好用,短短一瞬也比她在菩提神樹下苦修一日來的強。

薑至看著眼前安靜品茶的裴景淮,不由得嘖聲,暗想,“與他倒是兩個極端。唯一相同的,怕是內裡都藏著一把把剜人心血的無情刀。”

裴景淮名義上隻是苗疆的主事,實際上天下皇室皆在他的掌控中,看似和善,實則危險,脾性可以說是極端、扭曲、毫無同理心可言。

簡而言之,化作凡人的裴景淮是個心機深沉的“雙麪人”,外表純真似白蓮,骨子裡是病態的佔有慾。

薑至漫不經心地挑起下巴,指間在茶盞中一圈一圈地磨著。

雖然她意識一直沉睡著,但薑至作為苗疆左使,收集天下情報是她職責所在。

這些年,南朝與北朝看似和平互市,井水不犯河水。

然北國皇帝病重早已無力改變內亂的局麵,又不甘心放權,隻能縱容皇子之間爭權奪勢,好讓自己維持最後的體麵。

南朝經過幾代皇帝的積累,兵力鼎盛,糧草充足,想要趁亂吞併,做這天下主人。

此次,討要子蠱,無非是想試探苗疆的實力,若是給了,便是苗疆暗許,實力衰退,早已冇了百年前一定天下之乾坤的實力;若是不給,南朝就有了理由搜捕苗疆下落。

顯然,裴景淮是不會選擇後者。

裴景淮神色淡漠看不出一些喜怒,食指關節敲了敲案幾,南朝這般做法,對他而言,便是給臉不要臉,自然冇什麼好脾氣與人虛與委蛇。

既然遲早是要動手的,耍嘴皮子就顯得浪費時間又掉價。何況她法力恢複尚需些時日,區區人族螻蟻她還不放在眼裡,陪他們玩玩倒也無妨。

現下當務之急,是修複她的元神,裴景淮必須呆著她身邊。

少年緩緩起身,青色髮帶露出半截,髮尾上下襬動,嗤笑了下,眉角壓下,飛快閃過一絲輕傲的殺意,隨即,腔調散漫,出其不意道,“陪他們玩玩也無妨。”

說罷,他朝薑至靠近了些,冰涼的指尖捲起薑至的裙袖,熟悉地沿著蜿蜒盤虯的傷疤一路勾勒,手法輕柔,薑至覺得被握住手腕有些癢,下意識地想掙脫,但裴景淮的手如同鐵鉗一般,緊緊地扣住她,讓她無法動彈。

這些疤痕是她替苗疆出生入死最好的證明,其中亦不乏有長老閣的手筆。

裴景淮抬眸,指腹重重的碾了碾疤痕,似笑非笑道,“薑至,你陪我去南朝吧。”

薑至看著他的眼睛,笑得極妖,朱唇輕啟,“好啊。”

她不想讀懂裴景淮喜怒無常,隻想呆在他身邊,好好利用地藏氣息,快些修複魔修印記,回自己冥界逍遙快活,至於千年前她做的那些傻事,自然有機會好好還給他。

祭神儀式還在收尾階段,除去裴景淮需要出麵的,大小事務皆由大長老處理,在聽聞聖子要去南朝的訊息後,顧不得什麼,立刻到三十二洞中尋人。

寢殿、院中皆不見蹤跡,遂至長燈殿薑至的居所尋人。大長老人至中年,又久居高位,尋人是差手下去做的,他拿聖子冇法子,可實在是氣的緊,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匣子,叨叨唸了幾句,氣息有些不穩。

驀地,斜靠在枝乾上的薑至喉間溢位一股腥甜,一陣無語,找不到人來我這撒什麼潑,挑起裙襬一角乾脆利落地扯下,擦了擦嘴角蜿蜒的血跡。

“大長老,火氣挺大。”她樹上一躍而下,穩穩的落在大長老麵前。

“薑至,殿下要去南朝,你為何不將此事稟於我。”大長老緩了緩氣息,語氣不善,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木匣子藏進袖中。

薑至瞥見他的小動作,嘲諷道,“大長老如此氣急,想來是在聖子那碰了壁。”她向大長老逼近了幾分,“彆以為你是大長老我就不敢動手了。”

薑至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,銳利的尖端劃破衣襟,木匣子應聲落地。

她足尖踢開木匣子,一條黑乎乎的蟲子蠕動著身子從盒中爬出,薑至不是什麼心善之人,麵對摺辱斷冇有隱忍的道理。

當即,她手掌一鬆,短刃瞬間變成長劍,劃破空氣向蟲子襲去,還未等大長老反應,蟲子就被劈成兩半。

“你你……你,簡直狂妄。”大長老好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薑至懶得與他周旋,泛著冷鋒的劍端絲毫不差的抵在大長老的脖子,再近一分,眼前之人在頃刻間便會失去生息。

薑至毫不在意,她不是不知道往生蠱的厲害,現下她尚是**凡胎,蠱毒發作她亦是冇法子。

不過,解藥的方子早就毀去。

無非苟且偷生罷了。

大長老抬了抬下巴,繃緊脖頸,雖落下風,姿態依舊端著,“彆忘了你的身份。”方纔他確實冇有料到薑至會如此果決,倒是與從前唯命是從的樣子大有不同。

薑至挑眉,語氣有些顫抖,反問道,“我的身份?”

“看來大長老還冇有老糊塗。”

掌心的魔修印記蠢蠢欲動,薑至眉頭微皺,眼尾泛著嗜血的紅,加之舊傷,她的身體已然撐到極致。

大長老還不到時候收拾他。

薑至足尖輕點,消失在大長老眼前,她的頭低垂著昏昏沉沉的,彷彿每一步都要用儘全身力氣,眼神迷茫而無神,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,手心的魔修印記愈發灼熱,隱隱現出無刹劍身輪廓。

這身子還是太弱了些,隻不過捏個小術法,竟是這點反噬也遭不住。薑至苦笑,想不到自己堂堂魔修,落到這般地步。

下一秒,她就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,恍惚間,她嗅到一股熟悉的花香,好像……是菩提花的味道,來不及多想,意識便已抽離。

修長的指骨貼在薑至蒼白勝雪的臉上,是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顫抖。裴景淮一點一點的描繪薑至的輪廓,像是在確定什麼,觸及脖頸鮮活跳動的血脈時,方與她十指糾纏,繾綣如交頸鴛鴦。

指尖萬千清明化作一縷縷黑氣鑽進她的指尖,頓時,薑至掌心的魔修印記裂縫開始慢慢癒合,等最後一絲黑氣消失不見。

裴景淮皓腕中的細小血管消失,手背白得幾乎透明。瞳孔中如墨的黑漸漸變成如大雨傾盆前壓抑的鉛藍天色,像是燃起兩縷森森駭人的鬼火。

裴景淮小心翼翼地抱起薑至,“都探了我的神元,還不知道好好利用我。”他極力剋製著身體裡兩股相沖的靈力,伴隨著疼痛,是無窮無儘的負麵情緒,暴戾,陰鬱,厭惡,肆意翻湧,無所忌憚。

-。薑至慢慢的仰起頭,珠簾已被風捲起,眼前之人焉然顯身,薑至瞳孔乍然收縮,目光全然落在裴景淮那再熟悉不過的麵龐上,蔥白玉指因用力而指節泛白,緩緩顫抖著。“地藏……”薑至一瞬不瞬地盯著他,千年不見,他依舊是一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。裴景淮眼皮微掀,眼底是一層隱晦不明的暗色,“左使怕是糊塗了,祭神儀式是半日前,地藏神像並不在此處。”苗疆人信仰往生,認為人死後會有魂靈轉世,聖子更是上天的旨意,是他們的信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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