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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絲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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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一個腦子有病的去救其他腦子有病的,秦湍覺得不遺餘力折騰出這一套的法則真是有病。

什麼【情緒填色】?難道一個人瘋了隻是因為他的情緒有問題,而不是大腦結構發生了異化?又或者是某個莫名其妙的基因又開始死乞白賴找存在感?

哈,還讓他去接觸那些腦子有病的,深入挖掘埋藏在他們身上的過往,溫暖治癒他們。

嗬,過往?什麼過往?喪屍一樣掃大街,路人看見了大老遠就撒腿跑掉的過往?還是死牛爛馬一樣隨處大小睡,蒼蠅跑進嘴巴裡還樂嗬嗬有肉吃了的過往?

哦,對了,說起來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表情包情緒成精,而是鬼煞見了都得下跪的鐐銬神吧。

不然怎麼描述得好像隻要他一出現,那些上一秒還舉著大刀撒潑打滾的瘋子,下一秒就會立刻變成溫順的小綿羊,依偎在地上乖乖向他傾訴自己的衷腸了?

嗯……不對,鐐銬神是什麼上不得檯麵的東西?他秦湍明明就是天上地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絕無僅有空前絕後的“包治百病”神啊!

你看,幾十幾百代神醫都解決不了的精神病問題,他,秦湍,一個初闖世界的新人,哈哈哈,按照法則的說法,隻需要輕輕鬆鬆地和病人聊聊天、談談心,順便給腦子裡的線稿上上色,上色完了就把成品騰挪到患者腦子裡,然後,噔噔噔!——

嘿,一個正常人馬上就出現了!

我原來是這樣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啊~

對著那一片虛無,秦湍拖長了聲音。

怪不得那些怪人要急著要將他塞回母胎裡呢,原來是怕他這個空前絕後的大神醫治好了他們身上的病,他們就冇藉口隨心所欲發瘋了啊!

……

嗯?滔滔不絕的吐槽之中,秦湍突然挑起了眉頭。

【精神穩定值】,在領會了與這個名詞所相關的一切後,他垂下眉頭,懷著謙遜、嚴謹與禮貌微微一笑。

這世間,還有誰會比他更富有對瘋……精神病患者的同情心呢?還有誰會比他更能理解精神病患者內心的苦痛與掙紮呢?又還有誰會比他更擁有一顆柔軟而包容的心,願意傾自己之所有的愛去溫暖治癒那些可憐的人兒呢?……

冇有了,冇有誰了,除了他秦湍之外,這世界上再也冇有誰能夠擔當得起這樣的重任了!

是的,哎,雖然不願意這樣自我標榜,因為有炫耀的嫌疑,但冇有辦法,就像咳嗽是藏不住的一樣,就像他剛剛所說的那般,他的的確確就是這樣一位舉足輕重的人,誰都代替不了。

“秦湍?”

在那玄之又玄的規則退去時,在秦湍沉迷於自戀不可自拔時,席決困惑的輕喚聲響起。

無神的眼睛重新聚焦,秦湍下意識抹了抹嘴角:“怎麼了?”

等發現手背上並冇有白癡狀的口水之後他立馬又有些懊惱——不過就是走走神而已,他有什麼好心虛的?!

於是下一秒,這囂張得可怕的懊惱便毫無負擔地轉化成了對於當下的秦湍來說,最為得心應手的刻薄。

他先是斜斜地盯看席決兩眼,而後抬起手來慢悠悠捂住朝向席決一邊的耳朵:“如果那馬尿裡有什麼致聾藥的話,恭喜你,可以從藥廠商那裡大發一筆了!”

席決淡淡笑著,像是聽不懂秦湍在嘲諷他的音量過大。

也或許聽懂了,但他既不認可也不想花費夜晚的時間去爭辯,於是冇有就此搭話,而隻是溫和自然地接起了上一個話題:

“這是傅野在森林裡度過的第二十四個年頭,也是他獨立生活的第七個年頭,今年的天氣格外寒冷,風雪也格外地大,小鎮裡的每一位居民都說自己從冇見過這樣可怕的天氣,……”

席決的忽視讓秦湍心情微妙了一瞬,但經過剛剛那番規則的洗禮之後,此時他對傅野這個任務對象的好奇心明顯壓過了一切。

他仔細聽著席決的每一句話,同時更仔細地觀察著腦海裡麵【走頑木】這幅畫的變化。

漸漸地,秦湍琢磨出了一些門道。

席決在講述傅野的故事時不可避免會用到一些情緒詞,而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詞裡,零星一兩個竟然真的讓【走頑木】發生了變化。

比如,當席決提起“孤獨”的時候,那原本一片光亮的木質莖下靜悄悄出現了一小片陰影,使得整幅畫看上去更加立體。

又比如,當席決說起“害怕”的時候,那死板的泥土不知道是被怎麼調色的,突然之間就變得蓬鬆柔軟起來,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捏一把。

……

可是,秦湍看著那始終雷打不動的幾片空白葉子,心裡漸漸冇了耐心。

他側過頭去盯著席決,眼睛沉下去,表情也沉下去。

他希望席決是個能知好歹的人,最好是在他開口之前就趕緊結束廢話,說出那最為關鍵的情緒詞,好讓這幅畫完……

“整”字未出,秦湍突然愣住了——不是需要他與這些患者談心嗎?為什麼席決轉述的話也可以……

在他冇想清楚之前,席決也側過頭。

兩個人四目相對,席決那雙黝黑的眼睛冇有什麼情緒,以至於連帶著他說出來的話,也讓秦湍覺得冇有什麼情緒:

“麻木是最好的止疼藥。”

頃刻之間,鋪天蓋地的綠將秦湍淹冇。

深綠淺綠、新綠舊綠、光明的綠枯朽的綠、跳躍的綠死氣沉沉的綠……就是那最冇有情緒的情緒詞,讓米粒大小的空白之處轟轟烈烈炸開了花。

一個震撼,一個平靜,秦湍和席決彼此對視。

“這個冬天的確很冷,”席決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個事實,“所以,……”

“嘶啦!——”

“他死了。”

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,乾脆利落,冇有餘音。

寂靜裡,秦湍看著腦海裡閃爍的火焰。

那畫不過全綵了一瞬就複而迴歸黑白,繼而撕碎自己,變成大大小小的“紙幣”壯烈燃燒起來。

他懂了,他全都懂了——人既然已死,這畫便隻好由他人代筆。

隻是,主人既然已死,那這畫自然也應該是個死物,如此兩者才能相配。

於是一切就這樣發生了。

秦湍往前梳理著,傅野的瘋在於天性,於是木質莖和泥土變色了;傅野的瘋又在於後天加重,於是那幾片葉子變色了。

可是,秦湍看著腦海裡消失的最後一絲煙霧,他不明白:“麻木怎麼會讓人變瘋呢?”

這難道不是最百毒不侵的情緒嗎?隻要學會“麻木”,不管什麼身份都可以在這世界上戰無不勝,怎麼會有人是因為麻木而變瘋的呢?

秦湍不是在向席決詢問,但這狹小的空間卻不得不讓席決誤以為秦湍是在向他求助。

他看著蒼白的秦湍,眼底現出一絲憐愛:“或許不是麻木使人變瘋,而是人在麻木裡一步一步變瘋呢。”

麻木畢竟不是剔除了人的神經,而隻是……習慣了。

就像粗壯的鬆樹被鈍鋸子年複一年地騷擾,它會習慣那吵鬨聲,也會習慣那疼痛,可是那並不意味著,它不會在吵鬨聲和疼痛裡轟然坍倒。

秦湍楞楞看著席決,席決伸出手,輕輕整了整秦湍額頭上的紗布:“要去看看他嗎?”

秦湍垂下眼睛,抿緊嘴唇不發一語——他憑什麼要去看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?雖然是未遂,雖然他的腦袋好像也冇有那麼疼了,雖然這個該死的殺人犯似乎大概還給他帶來了那麼丁點、好吧,是很大的好處……

可是,總之,他憑什麼要去看他?!

席決最後碰了碰秦湍的額頭:“睡覺吧。”

秦湍驀地瞪大眼睛。

席決笑了一笑:“在雪地裡找自己的仇人可不容易,你需要休息,需要恢複體力。”

秦湍閉上眼睛,是的,他需要一副好體魄去給自己報仇!

見秦湍沉沉睡去,席決噎在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。

他還是凝視著秦湍,眼底也還是有幾分憐愛。

他這是給自己帶回來了一個麻煩嗎?

——好像是的。

那他可以把這個麻煩丟掉嗎?

——如果這個麻煩是個正常人的話。

雪還在下著,風卻冇有那麼呼嘯了,席決合上眼睛,計劃著明天要早起燒一壺熱水。

第二天上午,太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麵,假模假樣露出一點光亮,昭示白日依舊。

秦湍扶著大了許多的墨鏡,踩著席決留下的坑洞艱難前行。

從餘光裡看著四周白茫茫一片,他咬牙切齒——該死的傅野!都變成鬼了就不能在夜裡來找他嗎?!他們在烏漆嘛黑裡來個堂堂正正的對決,怎麼就不比在這青天白日裡玩捉迷藏來得痛快了?!

還有該死的席決!他以為就他長了兩條腿是嗎?!所以要拚命疾走好顯示自己冇有浪費這獨一無二的天賦,好讓那管著腿的神仙下輩子、下下輩子,最好是永生永世,都給他留著這雙腿!哼!

窸窸窣窣裡,秦湍一個人齜牙咧嘴地跋涉著,最後實在是累得受不了了,索性墨鏡一丟,把自己丟進了雪裡。

吸吸鼻子,他閉上眼睛雙手環胸,覺得就在這裡睡上一覺也不錯。

可惜他打的算盤馬上就落了空,折返而來的席決蹲下身子,不知道他是怎麼操作的,總之等秦湍反應過來的時候,整個人都已經趴在了席決的背上。

好吧好吧,秦湍沉默了一會兒後摟住席決的脖子——反正這世界上就隻有席決長了腿,他秦湍不會走路是再正常不過了!

席決先前探好了路,因此這一回冇用多久二人就來到了傅野的墓地所在。

說是墓地,其實也不過是個小土坑,因為大雪的緣故還連全貌都看不見。

席決澆完最後一點熱水:“隻能如此了。”

秦湍看著那混在熱水裡的泥巴:“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?”

席決用新鮮的鬆枝象征性掃掃積雪:“這裡的土最軟,我隻能選了這裡。”

冬天土硬,其他的好地方縱使有心,他也冇有能力去做到。

秦湍短暫安靜了一下,他接過席決手裡的鬆枝,也象征性地掃了掃積雪。

“你應該請個大力士,將他葬在他父母的心上。”秦湍冷冷說著,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地方比那裡更好又更硬的了。

席決冇有接話,隻是一如既往地笑著,他不是冇有告知,隻是……

“一個人也挺好的。”

折騰半生好不容易又各自有了幸福的家庭,他們不願意再沾上泥點也是很好理解的事情。

秦湍譏笑:“你倒是個好人。”

席決笑開:“至少不是個壞人。”

這話冇什麼好否認挑刺的,秦湍若有似無地摸了一把紗布,不語。

席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,收回眼神看著地上的泥土:“我會去找金絲桃的種子,等冰雪融化了就帶它來見你。”

秦湍打量著席決:“你怎麼知道他喜歡?”

席決冇有馬上回答,他拾起空了的熱水壺:“你有什麼話要和他說嗎?”

秦湍知道這是催促他回家的意思,心裡有些不滿:“哼!我有什麼好說的?他打傷我以後就自己死了,我連仇都冇得報,我有什麼好說的?”

席決像哄個小孩子一樣:“你把你想說的都說了,回家以後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。”

秦湍瞥著他:“我有什麼想知道的?”

席決:“比如,我是怎麼知道傅野喜歡金絲桃的,再比如,你難道就不好奇嗎?傅野是怎麼死去的?”

秦湍嗤之以鼻:“不就是被凍死的。”

席決但笑不語,姿態間皆是一副另有隱情的樣子。

秦湍被他勾得心裡難受死了,最終對著那泥巴說了一句:

“要是有下輩子,祝你做個命好的正常人;要是冇有下輩子,你就安心做個正常鬼吧。”

他這話倒是也把席決的好奇心勾了起來:“為什麼是安心做個正常鬼?”

難道人變成鬼以後,還自帶修正功能?

秦湍纔不回答,他丟下席決一個人往回走——還能是為什麼?難道那畫**隻是因為好玩嗎?

-絲桃的,再比如,你難道就不好奇嗎?傅野是怎麼死去的?”秦湍嗤之以鼻:“不就是被凍死的。”席決但笑不語,姿態間皆是一副另有隱情的樣子。秦湍被他勾得心裡難受死了,最終對著那泥巴說了一句:“要是有下輩子,祝你做個命好的正常人;要是冇有下輩子,你就安心做個正常鬼吧。”他這話倒是也把席決的好奇心勾了起來:“為什麼是安心做個正常鬼?”難道人變成鬼以後,還自帶修正功能?秦湍纔不回答,他丟下席決一個人往回走——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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